修炼故事:我的母亲 听众朋友,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,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。今天要说的是一个母亲的故事。 母亲出生在山区贫苦的农民家里,那时,姥姥生下母亲,在做月子时突然发现有一条大蛇钻进了她的被窝里,姥姥因此给吓死了。没有了奶水,母亲是由太姥爷用米汤喂养的。 母亲从小就驼背,黑瘦黑瘦、干干瘪瘪,一副脊柱支不起脑袋的模样。看到这先天不足的母亲,人们都会惊愕的说:“这老李家二丫儿还活着?命真大呀!” 为了从山沟里搬出来,母亲被招工进了市里的亚麻厂,和父亲结婚后来到省城,在供销社卖货。父亲从小由寡母带大,读了点书,在省机关工作,是出了名的大孝子。夫妻小俩口相敬如宾,添人进口,有了我和弟弟、妹妹三个孩子。这个家由奶奶做主。 母亲在供销社卖货,很忙,脱不开身回家给我喂奶。都是奶奶抱着我,在柜台外等着,看人少的时候把我递到柜台里,让母亲喂我。母亲不知多少次跟我说过这事,她很感谢奶奶;奶奶也多次跟我说过,却是夸赞母亲。 我刚有记忆时,大姨领着姐姐到商店串门,柜台前,母亲要给我和姐姐各买一件纱的“布拉吉”,就是连衣裙。我和姐姐都看中了其中的一种花样,可只有一件了。我俩争了起来。大姨让姐姐让着我,母亲却说:“姐姐大,有长幼、有先后。”让我让给姐姐。我很委屈,但奶奶、爸爸都说母亲对,爸爸还给我讲了孔融让梨的故事。 就这样,我们家虽说不富裕,但和谐、平顺、温馨、彼此珍惜,邻里们都很羡慕! 然而,好景不常,灾难接二连三的降临。 1960前后,中共推动“大跃进”造成了大面积饥荒。在“三年大饥荒”期间,本来身体底子就薄的我们,再加上饥饿,奶奶、母亲先后得了肺结核、肝炎,病倒了。但母亲还得撑着去上班,奶奶还得挺着照管家。奶奶、母亲的脸都蜡黄的,伴着“咳咳”的咳嗽声。一家人都干瘦干瘦的。 那几年我刚懂事,肚子总是咕咕的叫,饿呀!奶奶做饭的时候,我就站在旁边,看着锅里稀稀的糊糊粥,我跟奶奶说:“奶奶,能不能再做的干一点儿,我饿呀!”奶奶叹口气,再撒上一把白白的东西。多少年后我才知道,那白白的东西是玉米秆里的瓤,父亲到郊区玉米地里,把玉米秆劈开,刮出秆里的瓤,掺到粥里,能撑一撑肚子。我们一家人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了,算幸运。 我们身体刚刚缓过来不久的两年后,爸爸被派到很远的农村搞“四清”,这场在中国农村搞的政治运动,很多人被逼死。当时母亲只能带着我到乡下去看爸爸。 很快的,文革开始了,原本和谐宁静的家变的硝烟弥漫,派系的“斗争”搬到了饭桌上:一吃饭,爸爸母亲就会争起来,红革会的,二总部的,争啊,争的脸红脖粗的,奶奶怎么劝也不好使。接着是“武斗”,一颗炮弹落在我家门口,伤了十三个人。我们一家人幸免,跑到大庙去避着。之后,爸爸不能回家了,他被关在党校反省。 1968年深冬,母亲突然接到信说,姥爷脑出血去世了。我陪着母亲去奔丧。雪岭白茫茫的。奔丧回来就快过年了。周末,爸爸回家了,爸爸和奶奶、母亲说着“走资派”被批斗的事,什么戴高帽、游斗、坐“喷气式飞机”……爸爸的脸很沉,之后他说“快轮到我啦!”爸爸怕呀!第二天早晨,39岁的爸爸从楼上跳了下去,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。 不到一个月时间,两个至亲的人都突然离世。母亲上边是老人,下边三个还小的孩子,又背上了“现行反革命家属”的罪名。在沉重的负担之下,母亲就只能把泪往肚子里吞。我和弟弟当时都在上小学,茫然的只觉的家里塌了半个天。不晓得大人的悲痛。 这五口人的生活担子都都落到母亲一个人身上,母亲受“照顾”,商店给了一些活儿,糊纸盒、锁扣眼、缝糖袋子,一家人一起忙,好歹糊上了这几张嘴,就这样过了日子。 以前爸爸和母亲把工资一分不差的交给奶奶。爸爸不在了,母亲依然这样做,直到奶奶说自己“老了,算不过账来了”,母亲才当家主事。 后来我结婚后把工资都交给丈夫,房屋拆迁那两年我们在婆婆家住,我和丈夫都把工资交给婆婆,直到回迁。朋友们笑我真傻,咋能不攒点“私房钱”?我诧异不解,一家人怎么还有“私房”?我这一辈子至今也没有过私房钱。 爸爸离世后,母亲撑着这个家。母亲也总跟我说:“你在家里是老大,得学着承担起这个家。”文革结束,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,那是盼望多久的事啊!但母亲休克性肺炎住院了,我承担起护理她的一切事情。母亲出院第三天开始考试,我基本上是没复习就走进了考场。沮丧啊!拿到大专录取通知书,我不想去,想第二年再考正式大学。母亲近乎在求我说:“你是老大,明年你弟弟考,后年你妹妹……就去吧,师范学院不用花钱。”母亲亲自把行李送到我的寝室。那时我明白了承担中的舍弃。但我能明白母亲曾经的舍吗? 五十岁时母亲退休了。为了供养我们上大学,母亲推着车子去卖货:车上装的是高高的货,脚下是高高的坡,寒来暑往,直到一九七九年我跳楼的父亲“平反”了。精神的重压卸下了,可母亲从头到脚一身病了,一年得住九个月的医院。肺气肿、肺心症,成宿成宿的躺不下,抱着枕头拉风匣。算命的说母亲“活不到六十六。” 就在母亲六十六岁那年,当时是1995年,我开始修炼法轮大法了,同时,母亲、妹妹、女儿也都走入了大法修炼。才修大法几个月,我们这一家人个个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 特别是母亲,母亲的肺气肿、肺心症好了,喘气顺畅了,血压降了下来,多年来腿脚多处的伤病不知不觉都没了。修炼前,母亲这个“病篓子”是出了名的,差不多全商店的同事都在帮她找偏方,全国各地的买药、寄药,买药的发票攒了一摞子,报销药费都得排队求情。修炼后,母亲把药都扔了,每天学法炼功,活得可带劲了,每天走路生风,腿脚那个快呀,我都赶不上。家里有张照片,是母亲和老同事会餐时的合影,母亲笑的那个开心哇!那真是绝处逢生啊,她就是大法美好的见证。 就在全家又有了欢笑中,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,一九九九年“七﹒二零”中共对法轮功无端的迫害。从历次运动中走过来的母亲知道面对的是什么。但我们都随着自己的炼功点到省政府去上访,希望向上层表达法轮功对人民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诉求。 在那么大的人群中,母亲找到了我女儿,说:“姥姥给你送吃的来了!” 很快,我被关进了劳教所,学校不让我女儿上学了,母亲和妹妹面对来自多方面的压力,但都不能动摇他们。 迫害一发生,我和母亲都面临着中共党员不许炼法轮功的问题。我向大学党委提出退党,他们不肯,后来党委书记自己到劳教所说开除了我的党籍。母亲的党龄比我年龄长,退休的母亲还做书记,干党务工作,每月还发工资。母亲跟我说:“我提出岁数大不干了。他们不同意。我就想了个办法──搬家,搬到小女儿跟前住。他们就没办法了。借着搬家的机会,我把组织关系要出来,扔了,也不缴党费了。这边儿不知道,利索啦!咱娘俩都利索啦!” 经历了多次运动的母亲这次长叹出口气,说:“这么多年啦,几辈人哪!惨哪!” 那是二零零零年的事。 迫害初期那两年,母亲心里总惦记着很多人,母亲还是习惯把讲法轮大法的真相叫“洪法”,总说:“我得给他们去洪法。”为了洪法,家里的亲戚们母亲走了很多遍。亲戚们都赞叹母亲人品好,可信;而且母亲的身体变化就是活见证,所以母亲不用自己说大法好,谁都信。 那年十月初放长假,我陪着母亲去了东北林区的小城。大姨夫老了,腿脚不好,离不开拐杖,那天摔倒了。他跟母亲说,“要以前哪,我得喊人把我扶起来。这回呀,我信你的,我就念‘真善忍好!法轮大法好!’我自己就起来了!好!好哇!”。 表嫂当校长,母亲嘱咐她:“学校有炼法轮功的,一定得保护人家,都是好人哪!不是好人都炼不了这个功。上边来查,你得护着点儿,可千万别为自己当官害人家。害了人家,人家一家人遭难,咱们家要遭报应的。二姨要不炼法轮功,命早没了。”表嫂对母亲说:“二姨呀,我明白,我会斟酌的。” 虽然退休多年了,母亲仍惦记商店里的老同事,挨着个给他们洪法。回家之后还和我说:陈经理的儿媳妇就在关你的劳教所里当医生。母亲就给陈经理讲:“跟你儿媳妇说,让她对法轮功好一点,炼法轮功的都是好人哪。我大姑娘是这些老同事们看着长大的,得直肠癌,炼法轮功没治就好了。现在就被关在那个劳教所。”陈经理听了母亲说的,眼睛瞪的无法形容的那么大。 母亲又嘱咐我说:“你张姨也修大法,原来离咱这儿近,我俩总切磋。现在搬走了,挺远的,你们想着点儿,师父的新经文来了,也给她送去,别落下她。想法和她跟前儿的同修联系上。” 那天我去母亲家,看见她把大棉袄铺在床上,正在往棉袄里子上粘真相不干胶,一排排的,不干胶的角上叠出个小口,为了好揭开。然后母亲穿上棉袄,戴上长围巾,围巾垂下来,遮住前襟。母亲兜里揣了块小抹布,对我说:“墙上、门上的灰,得擦擦,要不粘不住。等着我,一会就回来。”不大一会儿,母亲回来了,手里还拿着一张真相传单。她用毛巾擦着上面的灰,叹口气,“唉!这不明真相的人太多了!救人的传单给扔了,造多大的业呀!唉,都是我的邻居,我得救。” 二零零三年大年初三傍晚,随着一阵敲门声闯进来十多个警察,二话没说,架起我就推进了警车。随后是抄家。母亲目睹了这一切,受到惊吓,看见熟人就说:“抄家呀!和文革一模一样的,连镜框都卸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。” 二十三天后我走出看守所回家了。母亲在家陪着我,她老是问看守所、劳教所怎么对我的。这几年哪,我被关过派出所、戒毒所、拘留所、看守所、劳教所,但经历了什么我从来没跟母亲说过。老人家一辈子经历的太多了,七十多岁的人了,我不想她多一份担心,多一份惊吓。但这次,她不停的追问。我想,亲情面前没有真言也不对,反倒让她更担心。我就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。没想到,母亲听完长出一口气,说:“听你这么说,我就放心啦!这些你都走过来了,再没有什么难倒你的了。”母亲的释然让我惊诧。 释然了,那是在怎样的顽强支撑下的释然啊!几天后,七十四岁的母亲先走了…… “命中有的终会有,命里无的莫强求。”母亲、奶奶总说这句话,她们认命。这在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被认为是很迷信、很消极的,但母亲从不叹气,而是直面人生。“没有过不去的坎,没有翻不过的山。”母亲一生用尽心力迈过了这些坎,翻过这些山,从不抱怨,而是尽力的顺应。这一切深深的熔铸在我的骨髓里。 人常说: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。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。我感谢这个家,感谢母亲。母行女效,母亲与生俱来的真诚、善良、坚韧,时时处处影响着我,伴随着我长大。真的感谢母亲,在我走进大法之前就给我奠定了这么多。 听众朋友,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了,谢谢您的收听,我们下次再会。 文章取材编写自明慧网:我的母亲 https://www.minghui.org/mh/articles/2020/8/29/我的母亲-407951.html